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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雁］一万次悲伤10

戮世摩罗讨厌不熟的人叫他“小空”，讨厌聪明人一副不说人话的装逼模样，讨厌与史精忠相关的人事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这个打扮得一丝不苟，疑似史精忠男朋友的高富帅已经掌声鼓励相当完美地戳中了他所有的爆点。他之前跟银燕通电话，大致上知晓史精忠学校里有个神经病师兄对他纠缠不休，结合刚才在舞台上唱歌时瞥眼看见的辣眼睛画面，又是亲脖子又是咬耳朵的，多半就是这个人了。

此时戮世摩罗咧嘴，突然露出一个堪称邪恶的坏笑，“那你可要加油啊’姐夫’，照现在这种死缠烂打的追法，很容易还没追到人，就先被人给拉黑名单了。”

“你放心，”同样是邪恶的表情，上官鸿信做出来却神秘优雅许多，“若我真想要，只怕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嗯？你还真是很喜欢我的大哥啊。”

“彼此彼此。”

唇角虽都还挂着假笑，越来越近的距离里，气氛却已到了剑拔弩张的边缘。现在，上官鸿信知道先前俏如来为什么那样忧心忡忡了。碰上公子开明如果算不得巧合，那碰上已离家出走一年多的史仗义……凰后的动机多半只是唯恐天下不乱，上官鸿信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这个容貌与雪山银燕有几分相似，气场却堪称阴阳怪气的绿头青年，遗憾着俏如来未能在场。否则，那皱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的脸还不知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俏如来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到的，他手里提了个袋子，里面装着在附近商场飞快选买的衣服，远远就看见史仗义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撑在墙上，仰头对着好整以暇的上官鸿信，妄图以眼神弥补因身高差而略显不足的气势。

“小空！”远远地，俏如来便先叫了一声。

戮世摩罗回头看见俏如来，脸上的讽笑更厉害些，“原来是大哥啊，要来也不先招呼一声，别人会说我见利忘情，连自家兄弟都要收门票钱。”

“我原先不知道这是你的演唱会，”俏如来低一下眼睛，“你，在这里做什么？演出还没有结束。”

“在和我未来的大嫂联络感情啊，”戮世摩罗说着又相当恶劣地冲上官鸿信一笑，“他真的喜欢你吗？”

这句话，虽然是望着上官鸿信问的，指向却又蒙昧不明。

上官鸿信也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俏如来，并不开口。

俏如来感到有什么东西往胃里沉沉一坠，神色上倒没有多大的反应，“你该回去了。”

“真是伤人的心呀，”如是，戮世摩罗终于放开撑着墙的手，转身向俏如来这边过来，“对于一年多没见面的小弟——哦，忘记了，我早已脱离史家裔，不再是史家人了。”

“小空！”这样俏如来终于有些反应，却只一瞬，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有空就回趟家吧，爸和银燕，他们都很想你。”

“比起这个，”戮世摩罗说着，眼睛打量一番俏如来身上蒙的水汽，是屋外的雨，一时里眯了眼睛，笑得更厉害些，“你还真是相当虚伪的人啊。”

“真有意思的约会，不是吗？”戮世摩罗走后，上官鸿信费了些努力，才使愉悦的心情不那么明显显露到脸上。

“去换衣服吧。”俏如来并不理他，只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他。

戮世摩罗哼着小曲回休息室的时候显得相当开心，简直有些过于开心了，甚至绊到了横在路上的网中人的脚，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网中人把棒棒糖塞回嘴里，摸一把贝斯，低沉的音色如同一声抱怨。公子开明正对着手机将一条给鬼飘伶的短信删删写写了无数遍。

“今天，有没有感觉特别安静？”正擦吉他的煞魔子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公子开明终于自暴自弃，一把将手机拍到桌上，扯了嗓门大叫，“魔你老母的上官鸿信~~~！！”

上官鸿信打了个喷嚏，换上俏如来品味的牛仔裤卫衣后，他霸道总裁的气势大约弱了一半，此时与俏如来一同离开演出重开的废弃大楼，听着渐渐远离的爆裂鼓点，依然止不住心里微微暗爽。戮世摩罗史仗义，史家老二，较之是他的对手，更或许是他的同伴。至少，在见俏如来生气吃瘪这件事上，两人的爱好是一致的。

大楼外，雨依然在下，空气温暖又湿润。上官鸿信因此才注意到俏如来微湿的发尾和衣裳，明明几米外就有便利超市，能买到雨伞。他多望了俏如来一会儿，“师弟。”

俏如来神色里犹有未消解的凝重，此时回望向上官鸿信，是已做好了对抗反击的准备。

“没什么，”如是，上官鸿信便将那句“你还真是肯为我出力”的调笑生生卡在喉咙里，伸手如那日约会时俏如来对自己做的般，若有似无地抚摸过他的脸，“我只是在想，晚上，要不要来我家？”

如是，那对抗一时里又成了讶异，然后眉头深深蹙起，双眼却伴随着长长的睫毛垂落下去，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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