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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雁］一万次悲伤14

交易破裂，至少某种程度上是这样。上官鸿信其实并不在乎公子开明和鬼飘伶的关系有没有因那个恶作剧视频发生什么变化。最初，他不过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而到了如今，无论往下是哪种选择，都算不上有什么损失。

只是，再在这样的事情上面纠结，未免太过无聊。

与俏如来的“交往”也是同样。上官鸿信很难说自己当真没有因为这样的纠缠感到郁结、烦闷，公子开明一个问题问出的答案不过是他自己常乐于挂在嘴边的“失败的第一步”。无论俏如来的“动机”如何，在同意这场“交往”的瞬间，他其实就已经输了。

为什么同意？这跟往后的诸多为什么——为什么不甩开他的手，为什么陪他做那些无聊的约会，为什么，每次当他得寸进尺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立即拒绝——其实都是同一个问题。

答案并不复杂。

俏如来之于自己是特别的这一点，从来毋庸置疑。毕竟，他得到了师尊未给自己的赞赏，成了多年以来，自己最需要毁坏和打压的对象。这一层面上讲，哪怕如是的闹剧再来一次，为了不错过这个了解挫败师弟的机会，只怕他也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并不介意第一步的小小失败，却介意两个多星期过去，自己是否真有了解到什么有用的讯息？而俏如来又能从中赢得什么？那个不知名的“动机”，伴随着俏如来晶莹澄净的金眼睛，他的纠结、愤懑、还有莫名的热情，使上官鸿信一想起便心生了一种为人所掌控的沉不住气。

过去，甚至直到今日，一直能掌控他的，也不过师尊一人。遗憾的是师尊并不要这样的机会，无论上官鸿信怎样努力把自己交出，得到的唯有一句“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那俏如来呢？上官鸿信并没有绑架史艳文，他对自己又能有什么期待？

但终究，或许这些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当下里，上官鸿信脑中回想着先前自己为海境系统设置的运行陷阱，顺便想着回去以后检查一下俏如来的电脑，看他今天是不是依然渎职。

迎面碰到杏花君的时候，上官鸿信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以后，自己会坐在天快暗下来的校医室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俏如来打点滴。

这个光荣的任务原本是要给天下第一好舍友砚寒清的，奈何作为俏如来“男朋友”的上官鸿信先被抓了壮丁，并且被要求打完点滴后带俏如来去吃晚饭，好好照顾他。

“你真的太不关心他了，这样是不行的。”作为师尊的同住人，杏花君对上官鸿信一向来有一种家长的责任，“既然交往了，就要负起交往的责任，不能像这样，连他病到昏过去，你都不知道！”

听他语气上官鸿信自然是被当作始乱终弃的人渣了，没办法，他看起来真像那种人，至少比面色潮红，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俏如来要像。

所以才说他虚伪。

那晚之后，他们既没有联系，也未见面。上官鸿信并不觉得那样之后自己算吃了什么亏（虽然丢脸是真的），但俏如来——较于自己反倒更像是失身被上了的那一个——上官鸿信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若是真那么难以接受……也因此，上官鸿信当下并不那么想见他。

这是不同于过往的地方，过往，不论什么方法，若能使俏如来感到难受煎熬，上官鸿信总归是十分开心的。

当下，天已经完全黑了，校医室里静悄悄的，有几只蛾子，飞快地绕着纯白的节能灯泡转来转去。

俏如来睡着不十分安稳，眉头皱得紧紧，颤动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暗影，因脸犯了潮红，呼吸又微微滞顿，看上去简直像在受一种难忍的侵害。

是很恶趣味没错了。意识到这一点的上官鸿信略略有些自我嫌弃，他站在床边，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这不是他期望的中，俏如来的样子。虽然美丽，但却虚弱。飞蛾攀登上灯壁，细弱的足器挣扎着不掉下来，翅膀扇个不停……对于俏如来，他原来是有所期望的吗？

这是夜晚的第二次惊讶，足可使上官鸿信睁大眼睛。如果有，那期望又是什么？他想让俏如来怎样？想挫败他，打击他，使他失望，愤怒，并以此为乐哈哈大笑？又或者伤害他，伤害他身边的人，乐忠于看他痛苦的反应，使他明白一切努力皆是徒劳？还是说，内心深处，上官鸿信其实只是希望他能够消失，希望他消失，从来也不曾出现在师尊面前，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样的感情太过于陌生，甚至牵扯了心脏，微微泛起涟漪。上官鸿信此时伸手，捻起他一缕垂到枕边的白发。

干燥粗糙，但，哪怕只是他的头发，上面也沾惹着高于上官鸿信指尖的热度。一如那夜的触摸中，他所感受到的。

-tbc-

仿佛明天就能写完了(＾－＾)V